半夜十二點，我在山中，一個沒有網路、沒有有線電視、幾乎沒有路燈，連手機訊號在走幾步路後可能都會突然沒有又突然出現的山裡。想當然耳，我親愛的無線網卡在這裡沒辦法發揮他任何一絲功用，在這裡他只是廢物一個（我沒有刻意批評他的意思）。
這個地方叫臺雅臺（Tagaytay），我已經有五年左右沒有來這裡了，外公在很久以前買的一間小房子。它距離首都馬尼拉的距離不遠，走高速公路只需要花大約兩個半小時的車程，前題是不要塞車。
在來的路上，二舅邊開車邊指著路的兩旁，那些新新建起的房子、新開的餐廳。才短短五年的時間，臺雅臺已經漸漸發展了起來，足讓我嚇了一大跳，原本印像中荒煙漫草的地方，要不是蓋起了公寓，要嘛就是開了餐廳，甚至是變成一個豪華旅館。來小屋的路我幾乎都認不得了。
車子駛進小屋的車庫，二舅先把屋子的總電源給打開，原先黑漆漆的屋子裡頓時出現光明，門旁的小燈也亮了起來。房子沒什麼變，只是前面的草皮多了白雪公主跟七個小矮人的小雕塑，以前我吵著要外公買的花園燈還插在原位，不過燈泡壞了還沒換。
屋子裡頭的陳設沒有太大改變，廚房其中一個門封起來了，因為面對廁所。二樓我的房間變成了我二舅女兒的房間，雖然說她沒在睡，但床單都換上了她喜歡的花床單，牆上還貼了幾張明星的海報。把窗戶給打開，放一臺電風扇在窗邊吹著，天啊，好涼。下車前看了溫度計，21攝氏度，正好是最適合本獸生存的溫度。窗外頭下著雨，還起了點薄霧，但這裡的濕度居然跟在基隆比起來感覺舒適許多。
五年前，外公還有能力自己開著車帶我和外婆來臺雅臺的小屋度假；五年後的今天，他躺在加護病房三年了，情況越來越不樂觀，稍早出發前他的胃出血越來越嚴重，身體的問題越來越多，連話也不願意說了。那時雖然來臺雅臺是件很無聊的事情，畢竟這裡是好山好水好無聊，連看個無線電視都是只看得到沙沙的人影，但現在回想起來，不只那時的臺雅臺很安靜、純樸，外公的身體也很硬朗，一路開著車，聽著鄧麗君的歌聲，歡樂的上山呼吸新鮮空氣，好不快活！
站在雨中的草皮上，看著看似相同卻又有些不同的小屋，深深的體會到「人事已非」的涵義。 哼著鄧麗君「但願人長久」的旋律，希望外公他能夠再來一次這個小屋，這個他自己買下來的小屋。
蕭愷@臺雅臺
2012.07.29
莫斯特在臺協會 